“《丘中有麻》,思贤也……丘中有麻,彼留子嗟,彼留子嗟,将其来施施……”
一诗两天,昼夜如梭。
二月的最后一天,尉窈回了尉学馆,至于唱诗练习,她是唱的最好者之一,陈书史允许她三月联考完返回队伍即可。
她出门早,第一个到的学舍,段夫子的书案很干净,看来每天都有同门擦拭。嗯……她的书案也很干净,是蓁同门还是茂同门帮她擦的?一定不是景同门,因为景同门自己的都脏兮兮。
这时候学舍里比外面暗,看不了书,她就给蓁同门坐的地方擦干净,算了,也帮景同门整理一下吧,啧啧啧……石砚里的墨好厚!书案只中间没灰,十几只毛笔全没洗!
最后再擦茂同门的。
曲融来了,觉得一大清早看到这幕真犯呕!他站在门口先嘲讽:“你现在给茂……同门擦书案,他又看不见。”然后挂着不齿的笑进来。
“这说明我做好事不求回报。”
“求不求回报,你也求着了。”
“这说明善有善报。”尉窈才不上当,她才不会顺着对方的话说“我求着什么了”。
曲融一时想不到应对措词,吵架水准又跌回了无赖劲:“你当然有善报!利用自己学习好,装着辅导蓁同门、景同门的功课,结果呢,哼,还不是只有你自己考得好。是真善,还是伪善,你自己最清楚!”
“按你这话,我应该比各学馆夫子教得好,才算真善?按你这话,夫子没教好你,是夫子之过吗?跟你自己不好学毫无关系?”
“我怎么不好学了?”曲融摔书,手指尉窈:“你说清楚,我怎么不好学了?!”
“你每天学多少时间?你做过多少笔记?你每天能练多少字?一枚竹简能重复用几遍?你会一边走路一边背书么?不会的问题会追着夫子问么?会追着同门问么?考试时没做出来的题,过后你会再做,把它们全做会吗?”
尉窈的每句质问,曲融最多无声吐个“我”,他无言怼回去,他突然想到刚才骂她“自己最清楚”的话。
此时他就是自己最清楚,凡她问的每一条,他一定比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