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套算计好似的挂在她脖颈上,少女顷刻间被提悬空,她反应敏捷,双手第一时间卡到勒她最紧的地方拼命往外抠,脚也连蹬带踹,可她的挣扎与这股力量相比太弱了。
但见绳子猛力一收,此女没了动静。
绳松。
尸体落。
倘若有人特意盯着上面的墙,便会发现高起来一块,一个穿深色衣的壮实男子顺着这抹土墙倒立而下,刚在尸体上翻到他要找的东西,“扑”一声,一只巨箭袭击而中,穿透他左大腿。
这男子惨叫一声后怕引来巡逻兵,没敢再叫,短短工夫,汗珠子、眼泪、鼻涕把他疼变形的脸糊满。他知道黑夜里能把箭射如此准的,如果真想索他命易如反掌。
对方是让他在密信和命里二舍一!
他松开手,丢掉才找到的密信,当他把箭硬生生拔出来时,知道赌对了。
对方没射第二箭,饶了他一命。
月移,如果有人持续观察,会发现少女死掉的这个位置,整晚的月光都照不到。
崔学馆。
挨着边门的一处偏院,住在这的崔翁年已从心,他就是之前被临时派过去管鲜卑女学子寄宿庭院的老管事。
闲时教崔致学《尔雅》的族中老人也是此翁。
夜近子时,他跟往常一样在看书。
门是半掩的,仆人峨峋站在门槛外面禀道:“翁,牛郎君来了。”
“叫他进来。”
牛郎君把弓箭卸下再进屋,行礼,双手递上一个小竹管,他先讲述一个时辰之前秉芳街巷发生的事,然后解释:“那处地方太黑了,等我瞄准贼厮,秉芳的谍探已经死了。我想着翁嘱咐过的,就只射伤那贼厮,确定他走了后我才过去拿到这个。”
“做得对,我们手上不要沾人命。”崔翁接过竹管,用小刀撬开竹塞,看见里面塞着绢帛后,对牛郎君说:“是密信。你从年初三盯到现在,很是辛苦,今晚就住这。饿了吧,去吧,让峨峋带你去灶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