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恐惧忽然在长船的心里炸开……因为他对上了老唐的双眼。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竖状的瞳仁让人不寒而栗,瞳孔深处金色仿佛流淌的岩浆,那赤红的色泽透露着凝若实质的威压,长船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他下意识地想要远离这个极度危险的家伙,但肩膀处那股巨力却将他死死地遏制住。
当长船挣扎的力道和老唐手掌扣在他肩膀的蛮力达到冲突的极限时,清脆的“咔嚓”声响起,长船的肩骨居然被生生捏断了。
长船哀嚎一声,强烈的求生意志让他顾不上肩膀上的剧痛,不由自主地迅速后撤,下意识想要远离眼前这个男人。
“你绝不可能是龙王大人的亲信!”长船用忌惮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老唐,大吼,“你到底是什么人?”
“都告诉你了,我是明明的朋友。”老唐咧嘴冲长船笑笑,“我和你们本身没什么矛盾,但你们不该背叛蛇歧八家,也不该选择在这个时间到红井来……选择就是这么沉重的东西,有时候做错了一个选择,它的代价可能要你用命来偿还。”
老唐说着说着忽然放着长船面掏出一张纸条,兴奋地在上面写着什么,嘴里还一个劲嘀咕:“选择就是这么沉重的东西,有时候做错了一个选择,它的代价可能要你用命来偿还……我靠,真他娘的哲理,这是这周的金句啊!我讲话真的是越来越像个哲人了,这句话必须记下来!以后等我不做猎人了完全可以去当诗人啊!”
一旁关西支部的众人看着两人,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在短短的几秒内,两人之间已经爆发了一场难以察觉的冲突,更不知道长船刚刚从生死的威胁里脱身,此刻已经被废掉了一侧的肩膀,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此刻在外人看来,长船和老唐之间就像是忽然吵了一架,但这在关西支部的人看来也见怪不怪了,也关东支部的组长们经常吵架,那些疯疯癫癫的家伙们哪怕拿着小刀互砍尾指都不足为奇。
“愣着干嘛!你们这群蠢货!”长船冲关西支部的人咆哮,“看不出这家伙是蛇歧八家的人么!”
长船额头上的青筋直跳,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反应,作为一个狙击手,他身具着敏锐的直觉,就像生活在草原上的野豹可以凭借野兽的直觉对敌人的强弱有所判断,长船就天生拥有这种能力,当他判定对方为危险角色的话,额头的青筋就会不受控制地跳,通常这种反应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
但这一次长船的眼角的青筋前所未有的剧烈狂跳,以至于他的整张脸都在抽搐,因为他从老唐的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气息。
“别愣着,这家伙是敌人,很危险,他不是猛鬼众的人,他是蛇歧八家的人,对付他不需要留手!”长船一边大声吼着,一边往关西支部的人群里逃窜。
他窜入关西支部的人群中,并不是指望关西支部这些废物能解决老唐那种危险角色,也不是为了逃跑……而是为了与老唐拉开距离。
长船是狙击手,对于一名狙击手来说,近距离作战是最致命的,老唐这家伙固然危险,但只要自己准备妥当,长船也不觉得自己毫无胜算……但凡被自己拉开安全的距离,长船会让对方体会到得罪一名狙击手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显而易见的是,关西支部的人并不像长船想象的那样一无是处,听到长船的话,他们也预感到老唐是个危险角色,纷纷掏出武器。
对于关西支部来说,虽说关东和关西两个支部向来不对头,但至少长船是他们认识的有名有姓的组长,而老唐却是个陌生人物,只是打着“猛鬼众龙王大人的亲信”的头衔,至少王将大人的交代里从没有提到过这么一号人物……关西支部直接听命王将大人的吩咐,龙王大人也没有权利对他们直接下达指令。
漆黑的枪口和锋利的尖刀对准老唐,关西支部的部员看着那对竖状的赤金色瞳孔,全都感受到了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战栗……这绝对是个危险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