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仲不假思索地应道:“如果我们从那个路口径直往南,那有可能会被他们截在下一个路段发动袭击,但我们如果折向东边,前行不到百丈就是府衙,我们可以到了那边之后再折向南方,也可继续向东,做出要从东边的利津门出城的动作。总之只要不停打乱他们的节奏,我们脱身的机会便会大增。”
林仲的思路很清楚,虽然对方有可能会在盐运司衙门附近设伏,但终究人手有限,而且考虑到将会造成的影响,他们在动手时能短暂封锁的街区必然极为有限,只能选择得手可能性最大的区域部署陷阱等己方的车队自己踩进去。
一旦车队的行进路线没有踏入他们的陷阱,那要再作调整就不免会十分仓促了,只要在途中连续变换路线几次,就足以让对方在城内的部署全部踏空。而对方若是仍坚持要在城内截住车队,大概就只能匆忙出手,而且多半无法一次投入所有的武装人员,更没有办法封锁街区,条件就会对戴英达一行有利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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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涛边听边消化林仲的思路,同时与自己心中的计划进行印证。从盐运司衙门到出城渡河这一段是风险最大的行程,对手有可能会在任何地点发动攻击,而元涛的思路与林仲不谋而合,便是尽可能让对方无法将所有力量集中于某一处,对车队形成包围。
林仲对城内环境的熟悉,能够让他们的车队根据形势变化来灵活更换前进路线,以此来尽量化解行进途中的风险,而且应该也有较大的把握达成这样的目标。而元涛现在所需要做到的,便是在起点和终点这一头一尾,确保对手不能对车队形成有效的堵截和包围。
当然要实现这一点,他与林仲之间的配合就十分重要了。两人是第一次搭档,在此之前彼此没有任何的接触和了解,便要合作完成如此重要的任务,的确是让元涛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好在他历年来所完成的各种任务和经受的专业训练起到了作用,让他得以在这种完全陌生的环境中保持清醒的头脑,并梳理出一个可行的撤退方案。
林仲继续说道:“但在下能想到的问题,或许对方也能想到,所以我觉得他们有可能会在南边的路口作一些特殊的部署,让我们只能选择南下那条路。若是如此,到时候可能就只有硬闯了!”
元涛应道:“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林兄不必担心,我们出发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应对的办法,到时候自然能让对方在那路口的部署统统泡汤!届时我们便照你刚才所说,先往东去,再择机南行,最后仍从挹江门出城!”
林仲听他说得笃定,好像也不是在吹牛皮的样子,当下稍稍放心了一些。既然这元掌柜是七大姓特意从外国请来的高人,那想必真有什么了不得的手段可以化解对方的招数。
他们在商议撤离方案的同时,卢康泰也在紧锣密鼓地部署新的行动方案。考虑到对方的车队规模,卢康泰认为戴英达应该不可能放弃车队徒步出城,而盐运司衙门外往南的道路是戴英达回运河南岸最近的路线,所以卢康泰果断将大部分的人手都调配到南边的路口。
正如林仲所料想的那样,卢康泰并不打算让戴英达在离开此地时还有选择路线的余地,所以他在十字路口的东西两侧各部署了四五十人,一是堵住两侧路口,让戴英达的车队只能往南行进,二是在戴英达的车队通过之后,立刻截断其后路,让其无法向盐运司衙门或府衙求援。然后从两头将车队堵在这段道路上,再对其实施夹击。
卢康泰知道这次要对付的目标会很棘手,连手下的火枪手都调了过来。他已经打定主意,只要将戴英达的车队堵在这段路上,先让火枪手上前来对着这些马车一轮攒射,以求尽快瓦解对方的抵抗。至于枪声大作会在后续造成什么样的麻烦,他现在已经顾不得太多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盐运司所在这条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有些路人在经过车队旁边时,那审视的眼光几乎丝毫不加掩饰,一看便知是到近处来窥探虚实的探子。元涛看在眼里,也是提醒手下弟兄小心戒备,以防对方突施冷箭。
不过当下倒是没有人前来挑衅,想必也是因为戴英达目前尚在衙门里没出来,这个时候要是动起手来,肯定会打草惊蛇。要是是戴英达就此躲在衙门里不出来,那也真是个麻烦事了。所以虽然来来回回窥探车队的人不少,但一直都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