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英达一下来,已经接到信号等候在外的护卫们便里外里围上了好几层。最内层是元涛和戴英达手下的四名武装护卫,将其拱卫其中。在这几人的外围是金盾的十余名护卫,小心留意着周围的环境。还有一些人一直留在各辆马车的车厢里没有现身,不过他们也都在各自戒备,一旦周围发生异动,这些马车立刻就会伸出若干枪口,变身为致命的火力点。
从车队停下的地方到盐运司大门也就十来丈距离,元涛却是小心翼翼,让护卫尽量将戴英达身影挡住,以免遭受偷袭。他知道对方手底下还有一些火枪手,虽说在衙门门口动手的几率极小,但也保不齐对方会铤而走险。所以他必须确保戴英达暴露在外的时候,附近不会有人能用火枪直接击中他。
戴英达倒是还挺轻松,不慌不忙地对元涛说道:“我与盐运使大人也算是熟识了,我确信他之前所采取的举措,也只是求财罢了。此事只要当面说开了,就不会有什么麻烦,只要把这里的关节打通,对家在短时间内就没法再来第二次了。”
戴英达不知道盐运使收了对家多少好处,但他知道自己今天所将开出的价码是下了血本的,肯定会比对家更高。盐运使既然是为了银子才趟了这潭浑水,那今天戴英达就要让他为了银子再放弃一次原则。
戴英达走到门口,回头对元涛道:“元掌柜就不用进去了,劳烦替我看住外面。”
元涛点点头道:“一切小心!若有风险,记得吹哨。”
元涛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盐运司这边跟山陕盐商抱团,要以除掉七大姓为共同目标,那样的话戴英达此举无异于自投罗网。所以元涛给了他一枚铜哨,如遇危机立刻吹响,元涛还能尝试用武力将他接应出来,然后就近出城,逃离扬州。
不过这样的担心似乎也有些多余,盐运司极少会主动站队,这次下公文临时查封徽籍盐商的产业就已经是极为罕见的动作了,但也没有对七大姓的人员采取任何抓捕扣留措施。除非是山陕盐商已经在竞争中取得压倒性的优势,盐运司只要落井下石就能参与瓜分七大姓的家产,那样或许才会直接对戴英达动手实施抓捕。
戴英达进入衙门之后,元涛的注意力便放到了衙门外的街道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让林仲也待在车里不要现身。虽然暂时还没有人靠近停在街边的这支车队,但元涛知道对方肯定有不少人手一直盯着这盐运司衙门,而戴英达现身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对方的决策者耳中,应该等不了多久麻烦就会主动找上门了。
事实上戴英达前脚进衙门,后脚消息就到了卢康泰这边。而这支车队是从何而来,卢康泰从先前所获的信息中竟未发现有什么关联。他认为这要嘛是在各处城门监控的人员办事不力,漏过了这支车队没有进行追踪,要嘛是对方化整为零进了城之后,再在城内拼凑出了一支车队赶到盐运司。
当然卢康泰也着实想不到,这支车队其实是在入城之后来了一记金蝉脱壳。他的人还在千里车马行那边盯着,哪知道车队已经悄悄去到了北边的盐运司。
不过当下卢康泰也没时间去细细琢磨戴英达到底是怎么来的,既然对方已经在盐运司现身,那么留给他动手的时间也不是太多了。
“速速通知城内各路人马,赶往盐运司附近集合!”卢康泰立刻便下达了命令。
既然对方大大方方地在衙门外现身,看来是笃定了自己不敢在那里动手,但正所谓攻其不备,卢康泰便反向思考,干脆便将动手的地方放到了盐运司附近。他认为自己人多势众,只要能在短时间内解决掉对方,那还可以在行动后尽快打扫战场,平息事态,避免把事情闹得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