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倧也不想让这两人继续互泼脏水式的辩论了,对于引入海汉商业的尺度把握,他其实也有自己的看法。
“两位应该都还记得,我国去年选派了包括世子在内的一批人远赴海汉留学一事。为何有此安排?正是为了要学那海汉国的厉害本事!他们打仗厉害,我们便派武官去学带兵打仗;他们航海厉害,我们便派人去学造船;他们治国理政厉害,我便让世子去学施政之术。”
李倧侃侃而谈道:“海汉人精于商贸,天下皆知。既是如此,那为何我们不将他们的本事学过来?这行军打仗学起来慢,怎么做买卖学起来总没那么难了吧?海汉商人要在我国开工坊开商栈,那就让他们开,这些产业,这些技术,今后不都留在我国了吗?眼光放长远一些,不要纠结于眼下一时得失!”
李倧的这番表态听起来似乎是在支持扩大引入海汉商业机制的规模,崔鸣吉听得面有得色,而金尚宪却难掩失望之情。
但李倧随即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们也不能对海汉人毫无防备,正如金大人所说,海汉以贸易为饵,在大明收买官员,占领岛屿和港口,这些事迹都是前车之鉴,我们要尽可能避免在我国也出现类似的状况。要做生意,可以让他们进来,但要想从我国谋取更多的好处,那我们就得多加提防了。”
“陛下明鉴!”金尚宪立刻对李倧的表态表示了支持,并且还瞥了对手一眼。
崔鸣吉虽然被李倧这骑墙表态搞得有点心头不快,但脸上却是半点都没表现出来,也同样表示了对李倧的服从。
李倧见这两人都没有继续争论的意思了,这才开始说起了另一件事:“今天招两位进宫,还有一件事情要听听你们的意见。海汉的王将军今天着人送来一封信,说是近期准备派出战船到南部海岸训练,希望我国能在济州岛提供一处临时补给港口,你们觉得这事有什么说法?”
崔鸣吉皱眉道:“海汉人要练兵,那为何不就近在大同江附近操练,却要远赴济州岛附近?难道是那附近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让海汉人特地安排战船过去查探?”
金尚宪沉声道:“济州岛……怕就怕海汉人是看上了济州岛这地方,只是找个借口让他们的军队能顺理成章地登岛。陛下,此事不可不防!”
李倧道:“其实我也有些担心海汉人的真实用意,所以暂时并未对海汉人作出答复。但济州岛这么大的地方,总不会他们就堂而皇之地占了吧?”
金尚宪连忙又道:“陛下,那南方的台湾岛还有海汉国本土所在的琼州岛,都是济州岛的数十倍之大,海汉人也还是说占就占了,这都是有先例的,万万不可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