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人好大的架子!”于平风拱了拱手,语气十分不快。他实在想不通,这廖训以前都还挺会做人,怎么数日不见,居然跟自己拿腔拿调地玩起花样来了。
廖训苦笑着应道:“于大人,请恕廖某行动不便,有失远迎!”
于平风惊道:“廖大人莫非是昨日抓贼人之时伤了腿脚?”
“那倒不是……”廖训抬手一指旁边的座位,示意于平风坐下来说。
于平风到廖训旁边坐下,屁股刚沾到椅子,眼光一下瞥见廖训被八仙桌桌布挡着的双手双脚都戴着铁制镣铐,吓得他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于大人不必慌张,既然已经来了,那就留下来作客吧。”
随着一声调侃,于平风看到一名蒙面男子出现在了门口,而他从城内带来的那名随从,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你是何人?胆敢羁押朝廷命官,是要造反不成?”于平风伸手一扯廖训身上的镣铐,现根本不可能帮他解开,当下便果断放弃了无谓的尝试,将注意力集中到蒙面男子身上。
“在下龚十七,于大人大驾光临,未能远迎,还望见谅。”龚十七毫不掩饰地报出了自己的身份:“本人就是于大人所深恶痛绝的海汉人之一。”
于平风心猛地一沉,对廖训道:“那看来你送到本官这里的信上全是假消息了?”
廖训苦笑道:“在下家人性命都在海汉贼子手中,于大人,对不住了!”
于平风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这廖训不知怎地落在了海汉人手里,扛不住对方的胁迫已经投敌了,按照对方的安排,故意写了一封书信交到自己这里,利用自己求功心切的心理,将自己引出城来。最要命的是于平风还信了廖训的话,出前没有告诉同僚和家人关于自己的去向,如今都司衙门也没人知道自己的具体动向,就算有人现自己失踪,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这地方来。于平风很想奋起反抗,但可惜的是他身上没有佩带任何武器,想杀出这个商栈似乎也会有些困难。
便在他犹豫间,门口就已经涌入数名蒙面汉子,手中都攥着一根鸡蛋粗细,两尺多长的木棍。不过这些汉子并没有涌上前来对他动手,而是在五尺开外的地方便停了下来。但这个时候于平风要是还试图以武力进行反抗,只怕还没等他站起身来,周遭的木棍就会劈头盖脸地砸下来了。于平风见对手优势难以撼动,当下也就没有再尝试无谓的抵抗,只是盯着龚十七,要看这海汉头目有什么作为。
龚十七走到桌边,也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于大人,这一年里对我海汉穷追不舍,用尽了各种手段想将我们驱逐出浙江,也是辛苦了!”
于平风道:“似你这等目无王法之徒,官府自然是要给予惩戒才行。羁押朝廷命官,你可知道这是多大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