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记得，老夫可是时刻都在惦记着……”

若说此前凌青散人能完全保持和煦淡然神色，在玉虚宗太上宗主降临瞬息，目光都变了。

其音淡漠，目光冷然。

其后言论，却如天罚临世，轰然震动：

“炼我妻女为丹，如今再苟活三千载，可还舒坦？”

凌青散人笑道。

老者身穿湛蓝泡子，袍上点点微光，认真一看，似一副星空之图，没有半点神情。

“于你而言是妻女，于我等，她二者皆为异族！”

“半步仙药化形的异族妖孽！”

“弱肉强食，凌青老儿吞噬灵物、袭杀化形妖兽少了？”

只言片语，却道出了三千年前凌青散人与南烟上七宗不死不休的恩怨秘辛。

“炼化其妻女为丹？”

竟是这种原因。

这绝对是一件秘事，却被掩埋在三千年的过去。

知晓的人并不多，也许是守口如瓶，也许都死在了当年那一场又一场的追杀之下……

南烟上七宗一众掌权者与老一辈高人自然知晓内幕，却不予置喙，也没有推卸责任，将一切归咎于先辈作为。

毕竟旁人不会这么认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既然得了七上宗的荣耀，自然也要承担一些压力。

且换做他们到了寿元将近之年，就未必不会这么做。

至于不知内情者，近乎震惊。

就算凌青散人道侣为半步仙药化形，其女却为半妖，有一半人族血脉，却同样被炼成丹药……

这岂不是邪魔歪道行径？

在场修士之中，也不是完全无人知晓，有极少数化神灵台的存在曾听闻一鳞半爪，却从来不敢外传。

一是不知此事真伪，另一是忌惮。

若是不小心吐露，被上七宗修士闻去，十有八九会招来杀身之祸。

历史向来由胜利者书写，南烟上七宗掌控南烟历史已十余万年。

就像三千多年前，凌青散人被众人视之为邪魔，经过两三千年这个形象才逐渐淡去。

纵至现在，在场众修皆知真相，但在上七宗面前，纵南烟诸宗联盟，亦不敢多言。

一则七上宗根深蒂固的统治，二则眼下形势太悬了。

别说半妖，这些年因各种名目死于七上宗之人，少吗？

他们反该担心的是，今日之后他们还能否存活？南烟又将流传一个怎样的版本？

果不其然，下一刻玉虚宗门人，便道出了这样一番话。

“听闻，各宗附属宗门都背叛了我上七宗？我上七宗如今给你们一个机会，各宗掌权者自裁，吾七宗便不与而等门下计较，仍算我上七宗附庸！”

“嗯……亦可换另一种形势，各宗门下，只要斩杀各宗贼首，重新归顺，今日之事我上七宗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