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轻轻把来人推远,把门用力关严,然后才扶着门,皱着眉,用力做了几次深呼吸。
钱飞深深佩服她,觉得她的忍耐能力是超越人类的境界,绝对是有一颗能干大事的心。他不敢去揣测她此时此刻的内心想法。
此时此刻,李木紫所想的是,当初参加鸣羽会时见到兀鹫与孔雀吃人肉,要是自己也吃两口就好了。这么想了一会儿,气才顺了,然后望向钱飞,又惊叫一声,那是母鸡屁股上的羽毛被拔掉一样的惨叫。
钱飞吓了一跳,“我又怎么了?”
“不是说你。”李木紫伸出颤抖的玉指,指向钱飞的身后。
钱飞和冯瑾回头一看,也当场石化。那本该是一件非常寻常的景象,但细思恐极。
净草推开房门出来了,而且已经梳好了头,盘起了那头极为柔顺丰满的长发。那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标致发型。
是典型的少妇人妻发型。
钱飞还没来得及把张大的嘴合拢,李木紫已经疾速带着残影扑了过去,双手握住净草的手,脸色铁青,像是连珠炮一样地说:
“这是什么情况?你嫁人了吗?你还俗了吗?我怎么不知道?也怪我,忙别的事情忙得太多了。那个男人是谁?你……你竟然不肯事先告诉我一声?难道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吗?瞒得如此之好,到昨天为止都一点征兆也没有。你何苦要瞒着我。”泪水已经从她那直率而动人的大眼睛里流了出来,“我会阻拦你么?我会给你捣乱么?你把我当成什么样的人了?我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吗?我当然希望你一生幸福了,只要你幸福,我怎样都好……都好的呀……(吸鼻子)”
就连“小肚鸡肠”这样的成语都无意识地用到了自己身上,可见她正处在人格濒临崩坏的边缘。
净草也愣住了,望向钱飞与冯瑾,没有得到任何提示:“这是发了什么疯?什么男人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还装什么装?”李木紫噙着热泪,努力扭曲着嘴角做出笑容,“你就坦白跟我讲,那个男人是谁?我不会枪毙他的,真的,我保证。”
净草用力甩开她的手:“我没有还俗,也没有嫁人!你到底是怎么啦?”
在一旁,钱飞已经从最初的惊讶中恢复了冷静,说:“我认为问题完全在于你的发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