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帝国在腓力二世、腓力三世和腓力四世统治(1556-1665年)的大多数时间里依然穷兵黩武,其中腓力二世任内几乎没有一年是和平的了,于是战争开支导致外债持续攀升。
到1667年,西班牙王室的总债务达到天量的1.8亿杜卡特,王室的收入波动很大,而且越来越赶不上负债增长。
这一时期除了价格革命导致的严重通货膨胀,战争费用大幅攀升的重要原因是欧洲自十六世纪二十年代发生的军事革命。火绳枪炮的成熟加大了火器在军队中的比重,火炮的威力也促进了复杂、坚固的城防梭堡系统的出现,防御的加强不仅增加了防守方的物资投入,也令进攻方投入更多。
这种火药军事革命之后,打赢长期战争的决定性因素之一是政府的融资能力——高务实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才会一边提高军队火器装备比例,一边想方设法满天下捞钱。
西班牙虽然拥有美洲源源不绝涌入的白银,但事实上白银收入对王室财政的重要性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在八十年战争(1568-1648年)之前,来自尼德兰的收入比王室任何单项收入都要高,包括美洲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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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德兰战争开始后,西班牙军队在尼德兰的花费已经高于尼德兰贡献的税收,尼德兰变为西班牙帝国财务意义上的负资产。
实际上由于树敌过多、战乱频仍,除了西班牙本土和美洲,这个殖民帝国所有其他领地都成了负资产。
作为欧洲王室(主权)借贷史上的第一个连续破产者,腓力二世先后四次破产,不过前两次应归罪于其父查理五世。他的继任者腓力三世和四世继续玩着破产游戏,1607、1627、1647、1653、1662年又五次破产。
朱应桢和张元功好不容易理解了破产的概念,听到腓力二世父子数次破产,不由得面面相窥。张元功大摇其头:“这皇帝做得也忒惨了些,混成这样,面子往哪搁啊?”
高务实强调道:“腓力二世不是皇帝。”
“国王也差不多,我就是这么个意思。”朱应桢不屑地道:“欠债还钱,三岁小孩都明白的道理,父债子偿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这俩父子甭管是皇帝也好,国王也罢,总归都是一国之君吧?找人借钱不嫌丢人也就罢了,居然还赖账!果然都是些蛮夷,一点礼义廉耻都没有。”
朱应桢则更关心眼前的钱,打岔道:“我明白日新的意思了,你是说西班牙的国王拿那些源源不断的海外金银当做抵押,去找这些个热……热什么的借款来打仗。
但他也知道光是这样肯定不行,所以该赚的钱一定还得赚,绝不能放过任何能赚钱的机会。他们既然非常需要我们的货物卖到欧罗巴赚钱,那就意味着哪怕吕宋丢了,仍不得不来吕宋找我们做生意,否则损失就更大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高务实哈哈一笑,道:“成国公思维清晰一点就透,务实佩服。”
“诶诶诶,可别这么说,要不是你做了解释,我哪知道这些内幕?更判断不了西班牙人丢了吕宋之后的动向。说到底,还是你高司徒厉害,万里之外的这么些蛮夷小国之事,你都一清二楚,我实在是服气得很。”
张元功却似乎还有点想不通,问道:“有一点我还是没想明白,既然这个腓力二世信誉这么差,为啥热那……什么的有钱人还是愿意一次一次把钱借给他?真的不是被他威胁要抄家灭族吗?”
“你刚才肯定是没听明白。日新的意思大概是这么回事:这个西班牙就好比是秦国,一天到晚打这打那,而这个热什么的小国虽然小,但是人家有钱啊……有钱当然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