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做什么?告状吗?”朱翊钧愕然一愣。
“不,长公主只需要哭。”高务实面色阴沉,但语气却淡淡地:“哭得越狠越好,若是能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那般模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下子朱翊钧品出一些味儿来了,试探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让尧媖用哭声堵住母后的嘴,让她心中内疚,从而无法开口?”
高务实微微点头:“大致是这个意思。”
“哦……”朱翊钧拖长了语调,最后忽然道:“是个好主意,不过你这一计,我倒是还可以再完善一下。”
高务实略有意外,问道:“皇上有何补充?”
“让尧娥和翊鏐几个一块儿去,不管是帮着尧媖去哭,还是在一边劝解尧媖,我看都很好,都有同样的效果。”
高务实眼前一亮,抚掌笑道:“皇上圣明,此策妙极。”
能被高务实心悦诚服地夸赞可不容易,朱翊钧听得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但还是下意识谦虚道:“诶,这都是你的计策好,我也就是补充一二,当不得什么……你继续说第三计。”
一对奸臣昏君商议起对付太后的计划来,真个是臭味相投,居然有些惺惺相惜,差点忘了眼下的局面实在不适合这般开怀一笑。
高务实醒悟得比较快,马上收敛了笑容,继续道:“三计,从头到尾只骂陈洪,千万不要有半句牵连到慈圣太后,一定要把陈洪的所作所为定义成‘辜负太后隆恩’,切不能让太后有何误会。”
这个道理很简单,陈洪现在就是只鸡,杀鸡儆猴所用的那只必死无疑的鸡,所有的罪名都必须由他一个人扛下,尤其不能把李太后拖进去,以防李太后为了保护自己的令名而胡搅蛮缠、强词夺理。
虽然李太后真这么做的话,外廷只要不眼瞎都能看得出来,但太后本身也是特殊人物,有时候外廷臣子就算看出来了也不方便说,那就尴尬了,搞不好会出现僵局,这可不是高务实想看到的。
但把罪名通通丢给陈洪,这事儿可能遇到的阻力就小了无数倍。
首先李太后有可能态度软化,只想着赶紧把“害了亲女儿一辈子”的锅给甩出去,以免将来每次面对朱尧媖都满肚子内疚——人就是这样,会下意识给自己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