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衍道：“吾不便看守，你不要睡觉。”

顾闻月脑子懵了一瞬，嘴巴比脑子还快地问了一句：“等下，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有没有看到不该看的？”

话脱口而出后她便后悔了，那件事情她一直很在意，但她与苍衍相处时一直处于劣势，便从未提起。

最近他虽看起来平易近人了些，但他骨子里，绝对不是好相与的人，甚至他走到了如此高的位置，已经到了无视平凡人生命的地步。

毕竟，这对现在带了些温润的眸子，初见时，可是让她产生过自己已经是死人的错觉。

想到这里，内心那抹极其微弱的悸动彻底消失不见。

苍衍蹲下身来，视线与她平齐，脑海中也想起了她所说的场景，那时他无意窥探，转头间见到一截皓白的小臂，便觉事情不对，于是便封闭了自己的观感。

他缓缓眨眼，视线落在她汗津津的皓白小臂上，微凉的语气里带着抹不容忽视的真诚：“并未。吾先前并不知你在做甚，吾现在向你道歉。”

顾闻月呼吸都放轻了些，定定地看着他，良久，才道：“嗯。苍衍，我要泡温泉了。”

话音刚落，眼前的男子便消失不见。

顾闻月这才松开紧紧握着的双拳，掌心已经汗湿一片。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才取出一件浴袍换上，迈入水中，温热的流水包裹住她，渐渐卸下她浑身的疲乏。

她扬起头颅，露出白皙的脖颈，水汽蒸腾间，脖颈两侧的筋骨脉络若隐若现。

时间一到，她换了一身干净的天蓝色长裙，如今回了家，倒是可以再与自己的小裙子们温存温存。

等了几息，还不见苍衍过来，她便清了清嗓子，呼唤他的名字：“苍衍。苍衍。”

苍衍应声出现在密林边缘，密林挡住天上的亮光，给他镀上了一层暗色的光晕。

顾闻月闭上嘴巴，看着苍衍跨出两步，便到了自己身前。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落了几息，道：“很美，你若喜欢裙装，吾可送你些，作为先前失礼的赔礼。”

顾闻月眨了眨眼，道：“不用了，你已经帮了我很多。”

苍衍呼吸微微重了些，道：“无妨。”

说罢，便带着她回到了二十六层门外。

他转过身子，身量修长，在她面前落下一片阴影。

“你自去活动，吾去休息了。”

顾闻月只见他长袖微微晃动，人已经消失了，二十六层的木门，又在她面前紧紧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