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沧南衣言说她会对齐善尚昌二人另行处置,可处置的是她们疏于职守之责,可她又说一事归一事,既然有罚,自另也有安抚。
真仙教强迫威逼他们兄弟二人之事亦已成定论,有过已罚,有冤,自当也该事后有补。
如此以来,若他老实领了今日这场跪罚,倒也不必担心他们兄弟二人有生命之危。
“吾辈有异议!”
百里安甘心领罚,可蜀辞却是意见大得很。
她狐视眈眈地看着沧南衣:“吾辈的人,还轮不到你来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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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南衣道:“这里是昆仑山,不是你的魔界清小山。”
蜀辞面色很不好,眼中山雨欲来,厉声道:“你动他一个试试。”
沧南衣不与她相争什么,看她这副淡然模样,似乎也并不打算以武力欺压于人,只轻飘飘一句:“入我山门,昆山十万灵山天地,皆由我夺予赏罚,尔等若是不从,大可自请离山去。”
蜀辞面色一沉,顿时没了声音。
沧南衣这话说得看似大度可放任他们平安归去,可归去相离昆仑,如何平安。
他们怕是前脚离开昆仑山,后脚百里安离山的消息便会六界举世皆知。
仙尊祝斩不会容许一个身怀真祖邪神的尸魔王族活着,如此巨大的威胁,他定会在第一时间,举天倾之力,镇他永世不得超生。
昆仑山是他的囚笼之地,亦是暂时获得庇护的求生之所。
沧南衣坐姿随意,眼神亦是随意至极:“既在我昆仑山中,一切都得按照我昆仑山的规矩来,罚与不罚,在本座;受以不受,在你们。
见你们二位初来乍到,本座倒也不妨耐着性子同你们论一论这规矩。
只是再有第二回,本座可就不会与你们再多废什么口舌了,世人谓我多掌仁慈……”
说到这里,她轻轻一笑,看向百里安,眸光深沉而内敛:“你小子心思敏感,应该不难看出本座可不是什么仁慈的主儿。”
蜀辞眸光寒冷闪烁:“纵然你要罚,也断无将这雪罚不停的道理,放眼整个昆仑,何人能够在你这雪罚之下跪整整一夜的。”
正如沧南衣自己说的那般,世人谓她多掌仁慈,她虽看着生了一副讲道理平和好脾气的皮囊,可骨子里却是没那么好说话的。
对于蜀辞的反驳,她不再予以理会,拂袖之间,美人榻前便幻化出了一张木案茶炉,自顾自地煎雪煮茶起来。
虽是无言,可冷漠的态度却十分明确。
他来到这间忘尘殿的一处偏僻宫道上自己挑了一处地儿安静自跪而下。
蜀辞急得也不管不顾,直接幻出了人形,拉扯着百里安的手臂,急声道:“你还当真跪啊,那老女人话语说得隐晦,她只是叫你跪,却没说叫你何时起,你这一跪,都不知得跪到什么时候起了。”
百里安摇了摇首,道:“她是执掌昆仑山百万年的神灵老前辈了,既是德高望重的长辈,跪她一跪,倒也没有什么失礼丢人的地方。”
“吾辈说的是这个吗?!搞了半天,原来她这一手雪罚到头来竟还是为你一人准备的,她这分明是要给你苦头吃!”
百里安无声地笑了一下。
他很庆幸,这一场雪罚是为他一人所准备的。
只是此话却是怎么也不能说于她听的。
百里安知晓蜀辞为何会见到这山间一场春寒雪而怒成这般,她知他因这场雪罚会忧心于她而忧心。
如今百里安也正是因为她知忧心而忧心。
他深做思索片刻,后抬眸一笑,歪了歪身子,低声说道:“同你说个秘密,我身上的月光锁已解,你也知晓,我已炼出大乘妖身,兼我一身血气巅峰,灵力内蕴,此般肉身,风雪之伤如何能撼动我身?”
蜀辞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关心则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