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途中,叱奴氏便忍不住指着小尔朱氏所乘前车低声忿言道。
宇文泰府中姬妾众多,叱奴氏能为生下宇文邕、宇文直两个儿子,本身也是颇受宠爱,旧年冯翊公主当家,她们这些妾室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可是随着冯翊公主去世,小尔朱氏渐渐管起了家事,便让她们这些往年的宠妾有些不满了。尤其叱奴氏自觉得自己的儿子最多、如今也是户中最长,挑选嗣子那也必然得是自己的儿子,所以小尔朱氏这个所谓的主母就是抢了自己该有的待遇,因此心内对其一直颇有嫉恨。
在对小尔朱氏暗骂一通后,她又望着两个儿子说道:“之前家中教了你们见到唐王后要央求官职,你们做了没有?唐王又作何回应?”
两个儿子听到这话后便连忙点头稍作回答,叱奴氏在听完后,明显对长子宇文邕比较含蓄的表达有些不满,皱眉说道:“你这样的性情,是要吃亏的,难道没有受过之前被人抛弃的教训?
唐王自己都说这是你们兄弟应得的,既是应得,又何必怯言?况且你道唐王真心乐意栽培你们兄弟?若是此番不当面说清,来日还不知等到几时,才会给你们职事安排,你难道忍见你母一直忍受那贱妇的欺压?”
宇文邕听到母亲这抱怨之后,连忙垂首摇头并作道歉,叱奴氏见到儿子姿态尚算恭敬,心情才好受一些,旋即便又不无期待道:“唐王既然仍肯承认先主上待其旧恩,给你们兄弟授事想必也不会太差。不要学毗贺突那种自以为投人所好的央求算计,安安分分待在长安。待你们兄弟都受美职之后,便可外出成家,我也随你们离开旧府,从此天地都宽!”
宇文邕听到这话后,不由得便皱起了眉头,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小声道:“阿母,我不想离家自立。今阿耶离世未久,旧情旧义仍在,勤于时流走动,也能多得唐王垂顾。可是一旦离家自立,我在畿内也不过只是寻常一人,未有才略出众,未有功勋惊人,怕是要遭埋没……”
“那你就愿意见你母继续受那贱妇欺压?”
叱奴氏听到儿子这么说,当即便瞪眼不悦的质问道,旁边宇文直也连连说道:“阿兄你不要不胡说,你不亲近阿母和我,难道别人还会把你引为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