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跟我说……规矩不能坏。”沓来听到特洛罕的拒绝也没有什么情绪,而是很客气地讲道理:“但您自己,也已经坏了规矩了。”
特洛罕无言以对,他向来都是个很讲原则的人,所以对自己的行为也没什么好辩解的,只是道:“所以我不能再破坏下去。”
没想到沓来早就在这儿等着他呢,紧接着便道:“你看,这就是您自己矛盾的地方了……”
“虽然我不想因此而责备您些什么,但您也得好好想想。”沓来叹了口气,然后又看向了特洛罕带来的、正乖巧地坐在一旁的小女孩儿默娅:“我父亲的恩是恩,我的也是,他对您无所求,但我的确遇到了一点儿麻烦。”
即便沓来是个阴谋家,但也有自己的操守,不屑于用小姑娘来威胁特洛罕,只是在提醒对方而已——隐村这二十年来也没有那么太平,几年前曾有一支被巫勒摧垮的部落残党在流亡间发现了隐村的踪迹,然后便绑架了特洛罕的孙女默娅作为要挟,幸好当时率众追击的沓来及时赶到救下了默娅,此刻旧事重提也是想让特洛罕体面一些。
“我知道。”特洛罕拍了拍孙女的肩膀,示意她回去休息,等到默娅离开之后,老人正襟危坐,言辞当中带着一些肃杀:“我亏欠巫勒的太多,所以由我自己来还……带默娅过来是让她见一见救过她性命的恩人,不是让她变成被利用的把柄。”
家人,一直都是特洛罕的底线,沓来知道自己不能触碰,也不必触碰:“您的要求,我铭记在心,明日我就会派人将默娅安全送回村子。而您的诚意,我也始终都确信。
“但您也得理解我的难处……您已经老了,甚至岁数比我父亲还大一些,有些事真的不适合一个老人去做。非得勉强自己的话,也只能让我再失去一个值得尊重的前辈——这种牺牲非我所愿。
“而且就算抛开我和父亲对你们出于私人意愿的帮助,也别忘了如果没有巫勒的威严作为屏障,您真觉得隐村可以一直安稳地存在至今么?没有强迫隐村臣服于巫勒,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沓来的语气相当微妙,近乎于伤害特洛罕的自尊。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从现实的角度来讲,沓来说得没错,特洛罕也只能继续进行焦灼的心理斗争——他并不认为沓来真的会食言,但他过不去自己这一关:“你究竟想怎么样?”
“很简单,只要你肯让隐村当中的高手们出来帮我一把,无论事成与否,咱们都恩怨两清,往后我也再不会干涉隐村内的活动,而巫勒也会永远和您达成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