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条理由也挺扯淡,但是总比“权钱交易”这种摆明了触犯盛国国律的行为好听的多。
“贺公子,您这话可是言重了。”李仕通转了转眼珠子,心想幸好自己之前防备了这么一手,可救了自己一命:“那宋乌炎的确是给本官送过财物不假,但本官可是当着半个衙门的人面前就给他退回去了。”
做戏要做全套,当初宋乌炎就是大张旗鼓地把礼物送进衙门再被李仕通“义正言辞”地拒绝的,甭管这些证人是不是被利用了,反正他们可都是看见了李县令那两袖清风的义举。
呵……老狐狸一只,做的还真是滴水不漏。贺难心中暗道,不过他本来也不在意李仕通收没收钱,只要他不是这件事的主谋就够了。
“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县令大人。”贺难也不演了,“您到底对这件事儿清楚到什么程度不重要,您到底收没收过宋乌炎的好处您自己心里也都有数儿。这些我都不感兴趣,也懒得知道。”
“今日贺某前来,就是想以您之手除掉狄世元和宋乌炎。”贺难先提了要求,而后补上了自己开出来的条件:“而您可以借此机会平步青云,在告老还乡之前激流勇进一把。”
应验了、全都应验了。无论是昨日那位女相面师给自己的谶语,还是今日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异兆全都应验了——李仕通虽然对贺难还秉持着保留的态度,但他却意识到了这可能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虽然心中激动,但他也没有失去理智:“贺公子说的倒是轻松……在下已经十数年没有寸进一步了,而贺公子却敢信誓旦旦地说能保我平步青云?”
贺难懒得作解释,直接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递给了李仕通,李仕通满腹狐疑地接过,捻出信纸开始阅读了起来。
信上的文字是工整的楷书,这当然就是燕春来从李御史那里带给贺难的那一封,上面不仅证明了贺难与李獒春的关系,还谈到了让贺难去水寒郡帮自己的师兄周獠一把,而信纸的右下角更是盖着天下独一无二的大印,上刻“盛都御史李獒春印”八个大字。
如果说李獒春的字迹还敢有人模仿,那敢刻一个假章的真是嫌自己命长,敢仿制当朝都御史的印章的人全家捆一块儿都不够砍的。看到这个印章内容的一瞬间,李仕通再不敢存疑,态度也软了下来,毕恭毕敬地将自己手里的信双手交还给贺难。
那水寒郡新上任了一位郡守周獠,李仕通也有所耳闻,因为是邻郡的关系,他还送了一份厚礼过去。
“如你所见,虽然我师父没那个闲心管你这儿的鸡毛蒜皮,但是周师兄可就在邻郡做一郡之守。”贺难懒洋洋地说道,他看着李仕通这副模样心中已有了分寸——现在就算是自己撂挑子走人,李仕通也得抱着自己的腿求着自己留下。“过些日子我就要去我师兄那里报到了,如果这件事你办的漂亮,那我在我师兄那里表你一功还不是理所应当?”
其实贺难哪有这个权力?无非就是扯虎皮做大旗,借李獒春和周獠之势,行自己之事罢了。不过要是真能顺手拉这位半生潦倒、壮志难酬的县令一把,也在贺难的计划之中。
“贺公子,若您或李大人、周大人真能提携下官一手,下官自当感激不尽,竭我所能,唯您马首是瞻。”李仕通于官场蹉跎半生,仍旧是这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样子,如今真有个能和上面搭上线的门路,自然是把贺难当成了自己最后的机会。甭管他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反正就是老泪纵横,纳头便拜。
“李大人不必多礼。”贺难笑了笑,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如何把狄、宋二人斩尽杀绝了:“咱们先把手头这些事儿处理了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