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下楼,开上车,离开了酒厂。
他一边开车,一边给票务中心打电话。
那边的接线员查询后告诉他,从定东市到北京的飞机是明天早晨的,从临黄市到北京,今天下午倒是有趟飞机,他果断订了一张,提起车速,驶出市区,驶上了去往临黄市的高速。
郑玉萍一直不知道,那个将要为她捐肾的人是谁,只知道那是个年轻男子,是个外地人,是医院从数据库里找到的。
医院方面也遵从捐献者的意愿,没把实情告诉她。
预约好了北京的医院,郑玉萍又开始打退堂鼓了,说不能祸害人家年轻人,她就算换了肾,也没几年活头了,人家年轻人还有一辈子要活呢,人家肯定是急用钱,才肯答应你们,咱们不能趁人之危,做这种缺德的事!
她的态度很坚决,说什么也不去北京,周若敏和周若愚劝了半天无用。
郑玉萍还说,你们如果再强迫我,我就连透析也不做了,等死算了。
这时金海的聪明大脑发挥了作用,对郑玉萍说:“那个人得了心脏病,估计马上不行了,他也想在自己死后,让身上的器官以另外一种方式活着。”
不愧是写小说的,如此一说,狗血的剧情,立马升华成为感人肺腑的催泪大剧了,剧名也由《性的交易》改为《爱的传递》。
郑玉萍起初不信,在金海煞有介事的渲染和周氏兄妹的佐证下,终于信了,她知道了那个人姓高,于是称呼他为小高。
当时最感动的,非周若敏莫属,她用一双充满感激和深情的泪眼望着金海,若不是有妈妈和哥哥在场,她必会宽衣解带,结结实实犒劳金海一次。
临出发前,郑玉萍问:“小高怎么不跟咱们一起走?”
金海说:“妈,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小高也在北京住院呢,你去了北京,就能见到他了。”
到了北京的医院,郑玉萍提出要见小高,金海装模作样地打了一通电话,然后说:“他在另一家医院住院,住的是无菌房,不能接触人,等你们都好了,咱们再去见他。”
至此,郑玉萍总算彻底安下心来,准备接受“小高”的捐献。
金海也彻底被绑在了绞刑架上,等待着斩向他腰部的屠刀。
郑玉萍住进了医院,进行术前最后的检查。
与此同时,金海也做着各项检查。
不同的是,郑玉萍做检查时,有儿子、女儿和女婿陪着,金海做检查时,却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