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五节前奏

蝉动 江苏棹子 3177 字 2个月前

前些日子他与我通电话,表示想在沪上建立一支一万人左右的武装游击队伍,人员以帮会和工人为基础,配合军方作战,负责肃谍防奸工作。

我将此事向领袖汇报,领袖欣然同意并给了块苏浙行动委员会的牌子,隶属于军委会,由我牵头任书计长,杜老板为总干事,即刻进行筹备。”

哦,原来是这件事。

左重看过那位杜老板在报纸上号召社会各界抗日的文章,言辞甚为慷慨,看之令人欢欣鼓舞,一个忧国忧民的江湖豪杰形象跃然纸上,肯定没少花钱请枪手。

要不是知道对方是民国最大的鸦片、白面进出口商,生意涉及所有刑法条款,他就真相信了,这种人说爱国,恐怕三分是真情,七分是投机。

但论迹不论心,不管怎么说此人贡献是有的,那些为前线筹集的军火和款项不是假的,从这点看,杜老板就比很多人要强。

另一边,戴春峰将一份文递了过来,嘴上继续说道。

“这两天杜老板将人手差不多凑齐了,听说要对付日本人,除了漕帮人员,很多青年学生基于民族义愤自愿报名,甚至有不少大学生,这是名单。

我决定先行组建5个支队及一个特务大队,其中第一、第二、第三支队由知识青年组成,第四、第五、特务大队由咱们和杜老板的人员组成。

不过也有问题,我觉得让这些没有受过任何军事训练的学生到战场上去直接作战,既不能用其所长,又浪费了国家的培养,实在是得不偿失。

不如将他们集中在一起,进行专业化的情报训练,我们的事业总归要有接班人的嘛,这便是我让你做的第二件事,负责开办特种技术训练班。

杜老板找了两个好地方,一个是青浦县的西溪小学,场地够大,位置也隐秘,一个是松江的缫丝工厂,那里是他的秘密产业,很少有人知道。

你去了沪上先把这两个地方接收过来,筹建两处训练班,为了方便称呼和保密,以后就以地名为班级名称,我亲自来当班主任,你任副主任。

考虑到你的工作多,再调余醒乐为青浦班教官,李齐五为松江班教官,由他们两人负责日常的学习、训练,你有时间去给学生们上上课就好。

像是古琦、吴敬忠这些老情报也可以去授课,不要搞敝帚自珍那一套嘛,只有下面的人能力越强,你们这些做长官的才会更轻松。

慎终,这件事抓紧办,现在我们同敌人拼命,训练干部的目的,就是训练他们不怕死,只有不怕死这三个字才可以打倒敌人,从而获得胜利。

为此我给学员制定了三条行动原则,向最危险的地方行动;在军方行动时先行进入,在军方撤退时掩护破坏;只讲战果,不顾牺牲。”

说了一大段后世足以让打工人流泪,资本家汗颜的口号,戴春峰意味深长地跟得意弟子说出了心里话。

“搞政治必须有武力作后盾,否则是就是卖狗皮膏药,为旁人所轻视,特务处和调查统计局我总是要放手的,你要认真领会这句话。

等你承担了更重要的责任,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背后没有强大力量,别说部下,连上峰都不会在意你,这全是老师的经验之谈。”

什么经验?

撞山的经验吗。

左重真想问问便宜老师,你一个情报头子非要碰武装力量,是觉得某人的刀不利吗,老子可不想跟你一起粉碎性落地。

倒是青浦训练班有点意思,培养出了很多人才,个个精通玉座金佛原理、斯蒂庞克定式,必须多加关注,钱不钱的无所谓,他主要是想收点学生。

到时候全国区站走一圈……

哎呀,美得很,美得很。

表面上,左重双手郑重的接过文件,满脸严肃眼神坚定,用行动表明自己会严格执行这条命令。

戴春峰见他明白了,满意颔首微笑,不再说这种敏感话题,话锋一转说了第三个任务。

“早在几个月前,沪上特别市的俞长官就向领袖和我求援,说自己每天出入都有穿着便装的日本军人跟随,日本人还寄来了恐吓信。

你派遣几个得力的行动人员去保护他,确保他的生命安全,眼看大战在即,作为沪上的最高行政长官,对方绝对不能出事。

再者,沪上市政府下面有一个情报处,负责搜集各行各业以及租界的情报,几天前俞长官下手谕让人把历年情报档案运出市中心,防止战时落在敌人手里。

结果运输人员发现所有档案全部消失,代替档案的是一张张白纸,这件事让领袖大为震怒,命令沪上警署全力侦破。

经过调查,原情报处长曹春城被日谍利诱,勾结部分职员,干出了这件盗宗卷的案件,事发后这个混蛋跑进了虹口,警方鞭长莫及。

但由于我方行动迅速,加之近来沪上关卡盘查严密,那些档案他没办法带走,目前应该藏在市区某处,准备等日军占领沪上再取走。

你的任务是找回档案,除掉曹春城,他是老党务调查科成员,知道不少我方情报系统的秘密和情报人员,一旦投敌叛国危害巨大。

最后,俞长官被日本人的跟踪搞得不厌其烦,于8月5日带了十六名亲信人员和八个卫士,在法租界白赛仲路的一座别墅内办理公务。

结果他们上午开始办公,下午日本同盟社就派人送了一份油印文件到门口,而且里面竟然是金陵最高当局给俞长官的解密电文内容。

更过分的是,当天几份日文报纸全都报道了沪上市政府秘密迁移之事,把秘密办公地点的地址、电话号码,人员背景调查一清二楚。

一时间沪上百姓人心惶惶,不少人认为政府没有打败日本人的信心,纷纷扶老携幼前往租界,英法当局因此向外交部提出了抗议。

日本人欺人太甚,如此祸乱我军心、民心,必须查出谁向敌人透露了这些情报,予以严厉制裁,要让他们明白沪上是中国人的沪上。”

“是,局长。”

左重敬了个礼,假装没有听到最后一句,话说的再硬气没用,得看行动,租界的存在又不是一天两天,从前朝起就成了国中之国,法外之地。